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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歌往事:山地法院春秋(上)

  曲歌往事:山地法院春秋(上) 时间: 2025-08-03 04:37:03 |   作者: 产品中心


  

曲歌往事:山地法院春秋(上)

  1999年夏秋之间,宝鸡中级级人民法院(简称市中院)为纪念人民法院改革开放20年,专门下发文件,并邀请了全市一批作家,对市中院及全市县区法院进行采写。我先作为凤县法院的采访者,写了一篇题为《山地法院春秋》的万字报告文学,又相继应市中院邀请,担负了对渭滨、金台两区法院的采写,一连撰写了多篇报告文学,成为我文学创作生涯中难得的经历。如今虽然流去了26个春秋,但仍觉得有不少值得回味的故事和值得记住的人,遂辑为一组《法院往事》奉献给大家。本次请看——

  陕南秦岭里这个叫作古凤州之地,总像她的传说那般神奇,有着说不完的故事。公元1999年的夏日,当我走进凤县人民法院,面对着为这山地法院励精图治,雄心勃勃,连连走出一招招好棋,却没有感到丝毫的陶醉和满足的干警,和屡屡相约却难得有个空闲接受我采访的院长,好不容易见面,他们却几乎不约而同地说起一些过去事——

  20世纪70年代末,凤县人民法院虽说已非建院初期的规模,可是当你到凤县第二大镇的龙口镇寻找这个镇的法庭时,却不得不颇受一番周折。此时尽管中国已进入拨乱反正、改革开放的岁月,可这块山地似乎被秦岭阻隔,总是比外面的世界慢两拍,法在许多人的头脑中似乎与己无关,他们仍没有跳出政治和人治的圈子,自然他们对法庭就较为陌生,也不大关心法庭的存在,法庭也显得冷清和寒酸。

  外地人也许很难来想象,这个管辖着4个乡镇,十几家企业,6个火车站的法庭,居然和凤县公安局龙口派出所挤在一个小院内,属法庭所有的仅不足40平方米的两间砖木结构的旧瓦房,实际办公用房还不到18平方米,且年久失修,墙壁裂缝,屋顶可眺见零星天光,屋内光线张办公桌、两辆自行车。法官无房住宿,无灶吃饭……然而,当时光已临近90年代的时候,山地凤县的人们,开始关注起法律和法规和运用法律这个武器,龙口法庭由3人增加到5人,但法庭房屋设备依旧。由于办公室太小,不少时候当事人只有在院子排队等候。

  六月的一天,龙口法庭正巧有两个案件开庭,当事人有的远道乘车而至,有的翻山越岭而来,然而,房子只可供一个案件开庭,另一个案子的当事人还有急事要当天赶乘班车回家,如若拖延就可能误大事。负责案子的毕中华突然盯住院子的葡萄架愣了一阵神,又走出屋子看看天色,对书记员说:“咱干脆在葡萄架下开庭吧,太阳这么红,葡萄架下倒还凉快,看天气一时半会不会下雨。”

  谁知,一上法庭,双方当事人你争我辩,法官、律师你问我答,不觉间雷声大作,霎那间狂风夹着豆大的雨点不期而至,法官们不得不中途休庭……

  这就是当时凤县人民法院“两庭”的现状。这种现状同时引起了省市人民法院和当地党政部门的重视。于是,凤县人民法院开始了从1989年到1998年“一手抓审判,一手抓两庭建设”的时期。凤县人民法院的《大事记》就有如下的记载:

  当这座当时颇有点儿“现代气派”的法庭大楼拆除脚手架,清除掉施工围墙,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县城的许多人每天无不向它和法庭大门上那庄严而神圣的国徽行注目礼。

  而凤县法院下设的基层法庭建设,却开始于凤县法院审判庭竣工后的1994年5月。

  凤县的法官们深知,“两庭”建设的起步,得益于来之不易的大环境。他们不会忘记,在法官们久久的期盼中,省人大常委会作出的3年内完成全省“两庭”建设的决议;不会忘记,省、市、县党委和政府的政策支持。他们及时抓住机遇,成立专门班子,聘请经验比较丰富的设计师外出考察。反复筛选,精心设计出了再过20年也不会落后的龙口法庭建设蓝图。

  蓝图的确是美丽而诱人的,预算投资70余万元。而当时,法院的基建账上只有省、市补贴的5.1万元。然而法院的决策者却没有退缩,毅然决定:不但要马上干,还要干出水平。他们的目标是力争市优工程。

  这里,我们且不说当地官员如何为征地动脑筋、下工夫,如何为法院筹借38万元建设款,施工队又垫资10万元的事儿;也不说铁路、电力诸多方面的协作援助,就让朋友们看看我们的法官们是如何为法庭建设付出他们的心血和汗水的。

  至今,说起那阵子总是让民工队“催米下锅” 的情景,龙口法庭的法官无不记忆犹新。常常下道工序无钱买材料,民工们便以停工回家逼法官们弄钱,庭长心急上火,干脆向同事们下了死命令,5名法官于是四处奔波求亲找友,几天内个人集资就达8.2万元,直到现在,法庭建成,大部分法官的钱还挂在账上。

  法庭动土前,法院就调办公室的亢平义到龙口法庭主管施工,这个“关中楞娃”便整天守在工地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浇注混凝土,为了准确计量水泥、砂石比例,他在车上用墨斗打好线,如有民工不按计量,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执法” ;浇注前,他要“验筋”,钢筋接头够不够标准,弯头方向对不对,他都要一一过目;一旦浇注开始,他便要求每层浇注中途不能停工,一次成型,这样才不致影响浇注的质量,民工们几个人轮换着日夜施工,他一个人却始终盯着。下了班的民工端着饭碗朝他喊:

  其实亢平义说的不是心里话,他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但他却仍坚持自己的“自我约法” 。俗话说,吃人的嘴软,亢平义绝不违背自己的诺言。然而正如人说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发慌”,浇注完一层,亢平义顶着午夜的星光,来到街道一个黄瓜摊贩的棚子,买了一篮子黄瓜,在浇注的关键时刻,他就是这样以黄瓜充饥守在工地、一民工对伙伴们开玩笑说:“哎,你们看,咱亢法官减肥哩!”工地上立刻引起一片笑声。

  亢平义日夜守着法庭施工工地,使他这个门外汉竟然摸到了许多施工的窍道,如震动器响声到什么程度就证明浇注的混凝土已经实确,他可完全凭听觉判断出来、

  就这样,龙口法庭从1996年7月1日动工,历时一年有余,于1997年7月28日竣工交付使用。新建成的这个法庭占地1.34亩,法庭主体大楼为3层砖混结构。这幢主体洁白,用铝合金与宝石蓝玻璃全封闭的综合办公楼,建筑面积640平方米,内设可容纳60——100人的审判法庭,一个可供10人办公的大办公室和两个用作调解、合议案件的办公室,又有微机资料室及6套法官宿舍,院内的附属设施有:门卫室、信访接待室、锅炉房、男女浴室等;朗日照耀下,法庭金属围墙银光闪闪,造型古朴典雅;4个黑色花岗岩门柱坚挺庄严,悬挂在迎面主体大楼二楼上鲜红的国徽显得格外耀目,为山镇龙口增色不少。

  工程竣工后,经宝鸡市质检站鉴定,被评为市优工程。在此期间,河口、南星法庭也相继建成。1997年8月,宝鸡市中级法院在龙口法庭召开了全市人民法院建设现场会。是年11月,庭长王建荣、法官亢平义被评为“两庭”建设先进个人。12月,县法院被省高级法院评为法院建设先进集体。

  当现任法院院长,党组书记的赵凤成,从百忙中挤出时间接受我采访的时候,他几乎不谈自己,而是让我采访几位法官。根据他的提示,我首先找到了老法官、三等功荣立者王有贤。这位57岁已满头华发的法官,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工作在基层法庭。但艰苦的岁月并没有磨去他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往事的记忆。他开朗而健谈,见面不久便如数家珍地回忆起许多往事。

  1983年的“严打”,第一战役正逢山地多雨的9月,王有贤带领公安局的两位干警午夜时分突然接到去最边远的坪坎乡执行任务的命令。这是一个阴雨不停的夜晚,他们从一个叫核桃坝的地方上山,在山坡和树林间摸索前行。到乡上,他们又立即带着4个嫌疑犯朝回返、这时,大雨又哗哗地下了起来,行至孔棺,只见四处泥水山石滑塌,顿时河水也涨了。王有贤暗想,河水这么大,嫌疑犯又戴着手铐和行李,如果盲目过河,后果不堪设想。他便动起自己先试试的念头、他对同行的公安干警说:“水这么大,我先给咱试试。”说着便下了水。

  经过试验,他觉得虽能趟河,但这么急的水流,让嫌疑犯又戴着手铐、行李过河危险极大。于是他背过嫌疑犯与同行的公安人员商议,暂时解开4个嫌疑犯的械具,并自告奋勇地说:“我带着他们先过河,你们在后面警戒,过了河再给他们戴上手铐。”

  那年,在河口法庭工作的王有贤受理了一桩离婚案。这对夫妻男方生性古怪,由于长期在离家很远的黄牛铺当厨师,很少理家,甚至农忙时节也不大回家帮忙,家里犁地、碾场、砍柴等全靠女方操持,女方曾多次提出离婚,但男方总是不同意,在调解中,王有贤发觉女方生性粗鲁,如不立即处理,很可能引发刑事案。

  12月的一天,王有贤和一位同事一起前往距河口镇几十公里的平木乡白蟒寺村处理这桩离婚案。第一天晚上到达平木乡,第二天天亮又匆匆上路。时值隆冬,秦岭深处寒气袭人,两人来到隔河就能望见目的地的地方,要趟河立马就能见到当事人,可河水冰冷刺骨,同事便提出绕道一公里多过桥。

  王有贤办案总有一股子越快越好的劲头,他对同事说:“咱好不容易到这儿了,对面半坡就是当事人的家,如果要绕道过桥,万一当事人出去干活不在家,咱不是白来一趟,干脆你绕着过桥,我先从河里过去把人留住。”

  谁料想过到河中,王有贤一跤滑倒,成了个“落汤鸡”。可他顾不得拧干衣服,急匆匆朝那户人家赶,果不出所料,女主人早早上山干活去了。他才借着这个机会赶紧脱了湿透的棉衣拧着水。绕过河的同事看到比自己大10岁的王有贤成了这样,便催他找个有火的人家烤烤,由自己去找女主人。女主人返回后,王有贤虽冻得牙齿打架,仍苦口婆心地给她讲道理,千嘱万咐地让他们和和气气地离婚,女主人被王有贤的精神所感动,将王有贤和同事送出门老远,临分手还说:“就凭你们这样的苦心,我也不会干出对不住你们的傻事,我们离婚也一定和和气气地离。”……

  1990年,市中级法院院长成振兴,应时任凤县法院院长韩金忠的邀请,专程来到河口法庭,这位中院院长看着当时还十分简陋的法庭环境,动情地说:“你们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工作,精神情况还这么好,很值得大家学习呀!”

  时任副院长刘志武事后对王有贤说:“老王,你好好把材料准备一下,年底前后的全市基层法庭会上,安排你介绍经验哩。”

  结果市上开会,王有贤仅带着一张嘴去了,心想能不讲就不讲。岂料中院一定要他发言,王有贤就硬着头皮上了讲台,说了些自认为很平常的经历,结果大出所料,与会者反响热烈,关中一些县还请他抽空到他们那里介绍经验,市中级法院还给王有贤记了三等功。不久后,市中级法院专门派人整理他的事迹,可王有贤却说:“我这么大的年纪了,又有冠心病,你们还是多宣传宣传年轻人吧!”

  笔者第二个见到的老法官叫周克明,他除了在基层法庭有着许多和王有贤共同的经历外,又有着非凡的“办案史” 。他在基层法庭14年共处理各类纠纷982件,其中几起案例惊心动魄,只是由于篇幅所限不容赘述。

  但在这篇纪实中,我不能不向朋友们讲述凤县法院一位倒在民事审判岗位的年轻法官吴建军的故事。而第一位向我提及吴建军的,正是现任院长赵凤成。

  那天他一见我,就说起这样一段与吴建军的往事。他说:“建军是1979年进的法院,比我早两年,他1955年生,比我大两岁,先后担任书记员,助审、审判员、民事庭副庭长、庭长、审委会委员。1985——1989年,我和建军参加市上的法律业大学习,每月要到宝鸡听一次课,每学期统一集中考试。当时他就患严重的类风湿病,腿经常肿得老粗,可是这个建军呀,学习、工作上仍往前扑。

  “1987年3月的一天,我俩参加宝鸡抽考,一早就坐班车往宝鸡赶,可秦岭大雪封山发生了堵车,我们被困在山上直到下午3点,只有返回去坐仅有的那趟442次火车,返回又没有车,只有靠双腿赶,建军也顾不得身体,和我一直跑到秦岭车站,刚买上车票火车就到了,上了火车,建军才挽起裤腿,我伸手一压,他的腿上就是深深的一个坑,可他仍然坚持一边吃药一边学习,硬是和大家一起拿到了法律大专的文凭。”

  1989年秋,民事庭受理双石铺乡丰岩一组一桩离婚案。这天,法院突然接到当事人亲属报案,称男女双方家庭发生严重斗殴,吴建军当下就坐不住了。天下着毛毛雨,时间已到下午4点。而且前往丰岩山大沟深,山路泥泞,完全要靠步行。但重病在身的吴建军硬是不听大家劝阻,执意要和同事们到现场。

  这样的山路,就是健康人也行走艰难。谭维军、徐汉林和张小斌后来索性把鞋提在手上,光着脚丫子前行,吴建军更是艰辛难忍。走了一段儿,他不得不被同事搀扶着走一段儿歇一会儿,到距当事人家还有近10里路的时候,大家看他实在太痛苦,都劝他不要赶得太急,他却强笑着说:“没事儿,今天我就是爬也要爬到目的地,用咱法官的精神也要感动当事人。”

  一行人就又搀扶着前行,走了不到5里路,天色渐黑,大家又轮换着背起吴建军一步一滑地硬是挪到了当事人家中。

  老法官谭维军还说起又一件事。那是1990年,甘肃两当县一位村支书,将7000株苹果苗卖给凤县一户农民,这个农民又把树苗转卖给略阳徐家坪区公委,为了讨回当事人这笔款,吴建军和谭维军、张小斌几次到略阳。徐家坪也是个偏僻的去处,下了火车又得步行,但吴建军无论受怎样的曲折也不肯罢休。他多次对同事们说,甘肃两当这位村支书为了给大家寻财路,不知村上多少户才凑了这7000株苹果苗,咱们无论如何要替当事人把钱讨回来。就是凭着这种精神,吴建军和同事们五下略阳,终于讨回了苹果苗欠款。

  1992年,吴建军病情加重,经检查,又查出患了肾衰竭等病,他开始一边吃药还坚持上班,后来,医院不得不为他开了家庭病床,然而,他仍上午挂吊针,下午上班办案、有一次民事庭受理了唐藏某村一件人身损害赔偿案,吴建军听了汇报,为防止矛盾激化,竟然晚上到法院叫人往现场赶。

  同年,吴建军和谭维军一行到西安办案,院里让吴建军借机检查一下身体,当到西安中医研究院检查后,大夫立即让吴建军到其它医院治病,并一再叮咛:“,你得好好休息治病,可不敢再奔忙了!”

  可是吴建军摸着身上有限的资金,对同行的人说:“咱先办案,等院里有钱后再说吧。”

  回到凤县,吴建军的病情陡然加重,不得不被送到当时凤县最好的“067”基地医院医治。法院和民事庭的同事们纷纷争抢着去看他。每次见面,他总是问案子办的如何,大家不忍心让他操心,便加倍地工作,让他安心养病。

  九三年春节前,吴建军的病已经到了危重的时刻,“067”医院决定让他到西安作最后的努力。一路上,吴建军仍兴奋地和陪同他的同事谈自己的打算,说道如何改善民事庭的办公条件。他还说:“看来,我暂时是回不去了,请你们回去给小魏说一下,把案子抓紧,能结的就尽快结,绝不能拖。”

  到西安空军医院,吴建军是连同他坐的轮椅一块儿被同去的人抬进了急诊室的,刚刚抢救过来,他就又叫:“老谭,老谭。”

  妻子不由得流着泪说:“你别再操心工作了,先把你的病看好再说。”说着便给丈夫剥桔子。

  泪眼模糊的谭维军急忙来到他的身旁,吴建军拉着老法官的手说:“老谭,你不要走,咱们还有好多话要谈哩。”说着就又喘不过气来,这时候,妻子流着泪递过剥好的桔子。我们这位可爱又可亲的年轻法官,又吃力地将桔子掰开,对谭维军说:“来,老谭,咱平时同工作同吃苦,这个桔子咱俩一定一人一半。”

  谭维军不由得感动地说:“建军,你一定要安心养病,我就是马上走,也一定很快来看你,们也都盼着你早一点康复。”

  岂料,这次分手竟成了永别。农历正月十一,吴建军停止了最后的呼吸,告别了他神圣的法官岗位,年仅37岁。(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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